活着【杰佣(内含医香) 死神杰克X战遗奈布】
☞微虐
☞二战
☞垃圾文笔,但,是正式文笔
☞灵感来自《活着》
☞主写奈布
……
“喂……这里除了你,没人活着了吗?”眼前的这个浑身灰尘,整张脸都铺上了皲裂后的泥土面膜,在马革裹尸的死士们中茕茕孑立。
杰克看了一眼拖着过来的血迹,一点点从西边蔓延到这里。
“喂!回答我啊!”男人的声嘶力竭似乎没什么力气,浓浓的鼻音充斥在整个硝烟之中……
杰克顿了顿自己的身形,放下手中的人,看着这个满眼死灰的士兵,没有说话,只是顿了顿手中的镰刀。
……
奈布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充满消毒水味堆满了各色呻吟的士兵们,他躺在中央,化脓后腐臭味交织着令人作恶的碘伏的味道,自己的小腿隐隐作痛,伤口火辣辣的疼。
奈布晃了晃脑袋,撑起身体,身上的纱布早就泛黄。
他哆哆嗦嗦的站起身来,他伤的全是皮外伤,不伤筋动骨,就是跳一跳的疼。
他看着远处的艾米丽和一个高个子长官吵架,百分之九十都是吵医疗资源和人手的问题吧……
杰克站在伤员中间,他一身漆黑,白色的手拿着镰刀,漆黑的斗篷遮住了他的全部,就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一个下巴。
奈布萨贝达……一个来自廓尔喀的英军……
“你好像很在意他。”大天使约瑟夫笑吟吟的来到杰克身边。
“大天使大人……”杰克毕恭毕敬道。
美丽的天使点点头,和杰克站在一起他显得更加光明有生机。
约瑟夫说:“你上次说的就是这个人吧……奈布萨贝达。”
约瑟夫看着走向艾米丽的男人,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他,嗯,就是他,不过他现在看不见了……”杰克淡淡道。
约瑟夫摸了摸下巴,说:“杰克,你是死神,只有死人才看得见你,所以……你确定他当时看见你了吗?”
杰克点点头“是的,大天使大人,他问我只有我一个幸存者吗?正常人不会问空气吧。”
约瑟夫点点头:“行吧,这件事我已经报上去了,不过我们俩得盯着这个叫奈布萨贝达……”
“好的,当然,大天使如果你忙的话,我一个人也行的。”杰克觉得没必要派一个大天使和一个死神来盯着一个人。
一个普通的军人。
奈布向那高管说了两句什么,紧接着他暗沉的蓝色瞳眸露出淡淡的愤意,接着他们就吵起来了,那个男人似乎说了什么恶心的话,奈布咬牙一拳砸了过去……
因为打了上司,奈布被关在一个小黑屋里没有再有其他动静,杰克默默的看着禁闭室里的男人,他把自己缩成一团,六月的炎风都驱散不了他周围萦绕的孤独与雪沫,从男人身上散发出一股浓浓的黑雾。
他一直腿搭在地上,整个身体靠在墙边,身边的死尸已经散发出阵阵恶臭,但不知为何这臭味似乎和这位军人融为一体,他似乎也很适合待在这腌臜之中。
杰克慢慢走近他,孤寂的军人没有看见他一样,杰克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那天记错了,事实上奈布萨贝达根本看不见他。
正当杰克摇摇头,牵起身边那个尸体的时候,奈布惊愕转过头一脸震惊的看着杰克。
杰克也痴痴的看着奈布,奈布望着满身漆黑,庞大的斗篷遮住了面前的人的身形,奈布甚至不知道他的体型是什么,是高是矮,或胖或瘦。
“……”
杰克没说话,这孩子是又能看见他了吗?
“你……”奈布还是很惊讶但还是镇定下来,望着远处的月亮。
这不管他的事情,他不关心杰克什么时候进来的,也不关心杰克是如何进来的,他只是呆呆的看着月亮,今日的月光似乎过于刺眼了……
就连奈布似乎也觉得眼睛有些刺痛。
杰克走进他身边,就这么看着他,冰晶原来在昏暗的小房子里显得那么闪耀,或许今夜的流水才是这黑暗的星河。
……
廓尔喀小家伙带着行李,说是行李其实就是一瓶廉价的葡萄酒,上面的标签已经烂掉了,模糊的字迹已经不知道是来自印度还是中国了。
搭上犹太人制造的火车,奈布从德国回到老家,污污的鸣笛声伴随漆黑的烟雾与血雾弥漫在空中,人山人海的拥挤车厢里寂如死灰,混在一起的咳嗽声夹杂各种病菌和主义,种族纯化后的人民在车厢里窃窃私语。
奈布不知道家乡如何了,但他还是尽量低调一些,拉低帽檐,拖着废掉的伤腿他蜷缩在角落的某处,啄一口小酒,怀揣着惆怅满载而归。
奈布颤抖的打开门,一贫如洗的家里没剩一丝……
他早就知道纳粹党在搞种族纯化,但是……为什么……
他不是同性恋者,也不是犹太人,更没有什么疾病……
雨淅淅沥沥的,小镇上没有什么人,或许当他看见工会行长的破旧西装外套挂在隔离网上的时候,就应该不抱什么希望了。
只是……
奈布找不到母亲曾经用过的梳子,也没有找到她曾经吆喝他时手里拿的擀面杖,更找不到她细细包下的纯银怀表……
哦!他在奢望什么?奢望那群疯子会留下自己父亲?不,他们只喜欢银子,金子,票子!
奈布在家里疯狂的寻找一丝,那么一丁点那个慈善女人生活的痕迹,就连碎掉的布料,他都没寻找到一丝,哪怕是一张亚麻布……
奈布无助的坐在门前,坐在门槛处,点燃一只香烟,飘过的烟雾引来了一个人,棕色的皮肤沾染着漆黑的油漆,瘦骨嶙峋的他走到奈布面前。
“刚刚从地狱回来,又回到另一个地狱。”那个人腰不好,撑着门槛坐了下来。
“你不是白人。”他说。
奈布没有搭理他,只是淡淡的从背包里拿出一只发霉的面包。
那个人笑了笑,这个面包还是个好东西呢。
那个人接过面包,放在一边也只是笑笑,说“给我一只烟吧。”
奈布愣了,沉吟了一下,他看见远方出现了一个黑影,奈布又对这个四十多岁的,不,二十多岁的人说“我还有酒。”
“那可是个好东西啊!”那个人高兴的说到。
他吃了一点面包,吸了半支烟,酒,奈布替他打开了。
“咳!”他说:“像是医用酒精。”
奈布没有说话,他只是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杰克……
那个人酒没有喝一半。
奈布只觉得眼前一黑,杰克又要走了。
他叫住了杰克“先生!您看见过我的母亲吗?”
杰克顿了顿,他没法说话,神之语,岂能言。
“还有,你要把那位先生带到哪里去?”
杰克依旧没说话,听着奈布毫无波澜的语调,他感受不到一丝属于人类的恐惧,害怕,或者其他什么感情。
火车在天空升起黑烟凝聚成黑云,在天空给世界的人们鼓掌,它赞叹着各区的烟火,和不同颜色当然湖泊,它都感动得快哭了。
奈布跟着杰克来到自家的农场,又辗转了几个地方,来到了一旁土地松软的黑色土地上,事实上那是红褐色的。
母亲身前爱喝酒,但是那葡萄酒已经被自己喝完了。
奈布看见了弹弓半截埋在土里……
……
雨淅淅沥沥的,上演悲喜剧的大地拉下了帷幕,不知道这是上演第几幕的戏剧,总之唯一的观众哭得稀里哗啦。
奈布的头发耷拉在额前,他毫无表情的望着这满身风雨的土地,这养育了他们的土地也宽容的接纳了所有人,善良玛丽莎,小偷于连,地主温伯格……
全部全部都在这里,他们平等了。
奈布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杰克看着他,看着满身伤痕的军人,他不知道如何是好。
最后,奈布抬起头看着杰克,比上次夜晚,能看得更加清楚了,他黑色斗篷里面是穿着纯黑色的礼服,不管是什么,都是他奈布萨贝达一辈子都无从知晓的服饰。
杰克也看着奈布,只是淡淡感叹,瘸废的军人。
他记住了奈布,他一定会来接他的。
一神,一人;一生,一死。
就隔着土地这薄薄的一层,奈布的所有东西都在那边……
只剩躯体还走着。
雨滴混杂着盐水流入大地,演员的哭泣和观众的入情让整个剧场变得格外冷清,即使是六月的大地,风雨就是坚冰……
奈布在雨中站了两天。
等他醒来的时候,奈布看着眼前温柔的艾米丽,艾米丽温柔的看着他。
疼吗?
艾米丽摸了摸他消瘦的脸颊。
不知道为什么他难受至极,没有其他感受,不悲伤不难过,只是特别委屈……
为什么是他?
他撕心裂肺的喊叫着,干吼,扯着嗓子狂嚎。
“艾米丽!我的腿好痛!”
奈布这么叫道。
“好痛,给我点海洛因吧!太疼了!”
他好狠狠吸了一口气,像是要把嗓子喊哑一般,“啊啊啊啊啊!”
他一直在喊,他的腿疼,太疼了,不能停止叫喊,不能停止,哪怕他现在立马死去,也没法停止这伤痛……
……
薇拉奈尔是一位好妻子,她虽贵为大小姐但十分关心奈布,夜晚她会谨遵艾米丽的医嘱会给奈布热敷伤腿,甚至会早早的起来帮奈布按摩伤腿,她甚至做的比护士还要好。
但薇拉似乎觉得自己一个人照顾奈布不够,她慎重的请了艾米丽来到家里,甚至邀请她就住在这里当做奈布的私人医生。
奈布洋洋洒洒的过着大少爷的日子,早晨他会听着奈尔优雅的钢琴声,晚上他会在书房里看书,比如说印度的孔雀王朝他很感兴趣。
“我觉得啊,只有经济发展起来才行,没有国力,就没有权利。所以说,奈布你得帮我啊!”这是薇拉常说的。
于是薇拉一直在讲解现在的格局,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的差别,宗教和政党的统治区别,以及告诉所谓的民族主义是另类的屠杀。
当然奈布对此的态度也仅仅限于需要了解,而不是想要了解,不过他觉得讲解的英姿女人很帅气。
“这是什么?”艾米丽和薇拉来到奈布身边,嘻嘻的看着奈布。
奈布只是淡淡笑了笑“酒,葡萄酒。”
“诶,好廉价哦……”薇拉有点嫌弃,她的男人怎么能用这么差的?
奈布呵呵笑了,一个弹脑门打在薇拉头上“你就知道价值吧!”
“嗷!”女人揉揉发疼的脑门,嘟囔着“看妈妈,也用点好点的酒吧……”
奈布和艾米丽对视一下,不禁被薇拉这可爱的举动逗笑了,薇拉一直都不懂他们两在笑什么。
就这么过了两年,视乎一切都回到了正规,除了奈布的伤腿。
那天奈布知道的,那天,至少下午他不应该出房间的,他明明知道那个时候是留给薇拉和艾米丽的……
床上的两个衣衫不整的两个人,整个房间充满了粉色,在这个灰白的世界他明明知道这是最后一抹颜色,但因为不曾属于过他,所以他也想狠心的毁掉。
“奈布!”艾米丽拉上衣服急匆匆的追了上去。
他奔跑在夜晚里,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为什么薇拉会嫁给他,为什么薇拉对他那么好,为什么薇拉愿意照顾他……
他一直都知道,他一直都知道,因为有艾米丽啊!
因为艾米丽在她身边所以她可以嫁人,她可以在夜晚和他入睡,甚至一起去看剧场,一起去商业聚会,甚至……甚至可以和他做爱……
他一直都知道的……
那个下午的时间是属于她们俩的,明明在这战乱的世界里,在这肮脏的地区她们才是最纯洁的,但是为什么……
为什么身为逃兵的他,那么心疼呢……
奈布腿虽然不好使,但是在这两年女人们的悉心照顾,他恢复得很好,直到跑到城郊才被艾米丽追上。
“奈布!你听我解释!”艾米丽气喘吁吁的拉住他,满脸的汗水打湿了医生煞白的小脸。
“别过来……”奈布很嫌弃的收手,表情有些狰狞,一巴掌赏给了艾米丽“叛徒!”
响彻云霄的巴掌打碎了奈布的安宁……
他奋力转过身突然迎面撞上了一个黑影,但令人震惊的事情就是那个黑色男人居然穿过了奈布!
男人一愣,突然明白了什么,像是有什么大难临头一般,慌张转头看向艾米丽。
“不!”
“滋——!!”
……
白色的玫瑰花编成花圈,奈布坐在第一个位置,他难道放下了帽子,他身作西装,神父拿着圣经唱吟不知名的文子。
整个葬礼没有多少人,是薇拉的一些朋友和奈布。
他们不安的看着空空的棺材,就连神父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奈布坐在那里,安安静静的。
“那不是你的错。”伊莱克拉克带着黑色斗篷静悄悄的坐在奈布的身边。
“我打了她。”奈布说了一个令人难过的事实。
他不知道那个开车的人是谁,就连薇拉也不知道,因为女人已经伤心到没法再去知晓任何事情。
“……”克拉克不知道如何安慰友人了,虽然他自从和薇拉结婚后每周都会学着穆斯林在周五来到自己的小地方做弥撒,但是……
“你……得坚强。”
“我已经死了。”奈布说,他双眼看着面前漆黑的男人,这次奈布能看清楚一些了,这个男人很白,白得不像话,甚至像是满身涂满油漆,没有一丝色彩,就像自己一样,没有一点活人的气息。
杰克的脸透过像是永远不能对焦的玻璃一样,奈布问,你什么时候也带走我。
杰克顿了顿,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那天只收那一个灵魂,艾米丽的去向他不知道,但是约瑟夫会好好善待她的。
奈布空洞的望着杰克,他不知道如何是好,不知道为什么,艾米丽一走,他的腿就不再疼了……
大概,也许是再也无人知晓自己到底有多痛了吧……
接下来杰克隐隐约约一直时有时无的出现在奈布面前。
奈布敲了敲门,房间依旧整洁,医书摆了一地,路过书架的时候,他看不下去了,扔到了之前准备的葡萄酒,“艾米丽”正兴奋的看着医书,看着门口的奈布,她很高兴。
女人堆满笑容招招手“奈布!你看,人体内可以分泌的内吗啡,那么如果用在手术上是不是比海洛因要更低的风险。”
“薇拉……”
“啊啊,我觉得战场上如果用上的话,是不是医院不用雇佣屠夫了?”
“薇拉……”
“啊……薇拉的话,她在睡觉哦……”
“别再骗自己了……”
“闭嘴!”薇拉涨红了脸朝着奈布吼去,突然剧觉得自己失态,自喃喃着“我是艾米丽……”
奈布看着身作平时艾米丽照顾自己的医护服装的薇拉,他觉得自己好坏,因为自己不曾得到,所以嫉妒到夺走了这两个善良的女人的一切……
“嘘……你知道的,我和薇拉的关系啊……”薇拉玩着针筒有些娇羞说到。
她们是在商业会上认识的,两人迅速坠入爱河。
“其实,让薇拉找你结婚,也是我的主意哦……”说到这里薇拉有点抱歉“因为,如果不好好隐瞒身份的话,我们都会死的啊……抱歉,但是奈布,你是我的朋友,你是能帮忙吧。”
对,他是能帮忙,他能帮刽子手的忙,他也觉得同性恋很恶心,所以拖着伤腿逃离了这个恶心的家,路过药店的时候他都快恶心到哭了……
所以他找了一条出事最多的街道,装作一切都是顺理成章,但是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恶心艾米丽和薇拉而策划的精心谋杀……
全部,全部都是他的小肚鸡肠,是他害死了艾米丽!是他害死了薇拉!全部都是他的错!
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罪人啊!
“奈布啊……其实啊,我和薇拉都很爱你哦……”
他杀人了……
他想哭,但他看见了杰克,他看见了那个漆黑的男人在房间的某个地方,奈布无助得像个孩子,他能怎么办?他还能怎么办!
杰克依旧没有说话,他离开了那个地方,一块手帕在桌子上躺着,杰克指了指手绢。
奈布看着笑得甜蜜的薇拉,女人的幸福好像要蔓延出来了,就像是要撑爆容器一般。
“薇拉!”奈布一把揽住了女人,让她埋在自己结实的胸膛,不断地摸着薇拉的头。
“我知道哦……我一直知道哦……”奈布强忍着哭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坚实有力。
“我知道哦,你爱着艾米丽,艾米丽也爱着你,我也爱你们啊……”
“啊啦……你这样说,我会害羞的……”薇拉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奈布胸口的衣物不再干燥……
他知道啊,只是一时不能接受啊……
如果可以的话,他很想告诉艾米丽,他只是有点闹小别扭,只是他们三个人一起永远生活也可以啊……
……
奈布脱下高跟鞋,叹口气,身边的伊莱克拉克也有些看不下去了。
“穿着不疼吗?”
“不太疼,反正右脚没知觉。”奈布这么说到,他看着爬在艾米丽身边的“医生”,薇拉浓厚的脂粉掩盖不了她乌青的双眼,便轻轻闭合,躺在冰柜里艾米丽的胸膛上,轻启红唇,给艾米丽讲着生活里的一切。
她已经这样七八天了,油盐不进,就躺在冰块上和艾米丽说个不停。
早上她还是会当做薇拉为奈布做一切事情,下午她会变成艾米丽,而奈布则是“薇拉”,她们总是在下午画画,或则跳华尔兹,到了晚上,她会和艾米丽相拥而眠,直到夜深或者女人被冻得失去意识,奈布才会把女人抱回来。
“我欠她的……”
“那你欠的人不少。”克拉克说,“你还债的话……就好好活着吧。”
“……”
奈布没有说太多,他觉得自己至少要照顾好薇拉,至少能满足女人的需要……
她说那两个女人爱过他,他又何尝不是,这是他爱过的人们呐……
“走吧,晚上去看剧院吧,或许《哈姆雷特》能够帮助你。”克拉克建议到。
……
克拉克走很安静,没人知道他的动静,奈布差点把教会掀了,他找不到自己的挚友了。
在差点屋顶掀开之际奈布终于知道了……
他的朋友,他的慰藉去了别处,当了别人的精神支柱了……
他不知道活祭是什么,他也不管德鲁伊教到底是什么,他只知道伊莱走了……永远的离开了……
他摇摇晃晃的回到家中,看着坐在沙发上漆黑的男人,他优雅得像个玫瑰,白色的脸庞,血色的眼眸,上翘的眼角透露一丝怜悯,原本该平时一切的人儿啊带来了一丝同情。
“你连她也带走了吗?”奈布问。
冰上的可儿们睡得很安详,艾米丽还没有坏掉,美丽的脸庞上有着尸体的白色美感,而擦粉的薇拉抱着她的爱人,她是最幸福的。
奈布拖着伤腿,来到橱窗旁边,缓缓的打开抽屉。
女士手枪有点小,奈布偌大的双手竟然能将其完全握住……
他有些懊恼,他不太明白这个手枪怎么用,子弹应该和他以前用过的步枪没什么区别吧……
奈布在摆弄这些,杰克就呆呆的望着他,两个人处于一个很奇怪的对立状态。
奈布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居然让死神等自己这么久,没关系的,他很快的,看吧,手枪的子弹装好了。
他在拿起枪对着自己喉咙的一刹那,他顿住了。
因为杰克正以同情的眼神看着他,就像是看着乞丐一样,他很恶心。
“你在看什么?”
“……”
“你在看什么!”
“……”
“妈的,该死!你给我出去!你不许再看我了!我又没有做错!”
奈布觉得杰克在责怪他,他做错了什么?
他就是参军当了“逃兵”,他就是没有找到母亲的骨骸,他就是害死了艾米丽!他不就是没法保护薇拉!他就是没发阻止宗教传统的混蛋懦夫嘛!
那又怎么样啊!和你杰克有关系吗!
“该死!收起你那恶心的眼神,不许再看我了!我赢了那场战争!我为每个人都建了墓碑!我爱过她们,我给过她们幸福!我也……我也都尽力了啊……啊啊啊啊啊!”
他哭了,奈布憋了三年的情绪全部爆发,他受不了了,凭什么是他那么惨!凭什么是他收到不公平的待遇!既然是战争,为什么不把他一起带走!既然是屠村,为什么他还活着!为什么给他幸福!那又为什么收走了一切!就连,就连现在唯一的朋友也离他而去!他为什么要受到这种待遇。
“你们是公平的!为什么不带走我!为什么我能看见你!既然我已经‘死了’为什么还不放过我!为什么啊!带走我啊!啊啊啊啊啊!”
他撕心裂肺的哭泣在偌大的房间里不断回档,他没哭过,那么久了,就连母亲的去世他都没有哭过,他真的没哭过!
但是他现在像是失去了一切的老人,沧桑爬上了他的胸口,泪水如同豆大的血液,从内心深处流露出来了……
为什么啊!
他受不了杰克的眼神,他不需要同情,他不需要啊!
“我恨你!我恨你!”
奈布蹲下身子抱头痛哭,他放下手枪,金属的冷漠紧贴着温暖的木板。
奈布整整嚎了半天,等他再次抬起头的时候,杰克蹲在他的面前,原本消失的廉价葡萄酒又回到了它主人的手里……
看到这里,奈布深深吸一口气,颤抖的手接过葡萄酒,依旧如酒精一般难闻的气味传出了,甚至有些酸酸的味道。
他觉得杰克就是故意想让他哭的,每次杰克出现,奈布都特别想哭,好的,他终于成功了。
他抱着葡萄酒,特别难受。
他有好多事情没做啊……
他已经三年没去看看母亲了,他都没有把酒给她喝上一口。
他还说了要帮助薇拉做生意的,他说了要用赚来的钱用到医疗后勤的。
他还没有给他最爱的女人们下葬啊……
他还没有真正了解德鲁伊教啊……
是啊,他还有好多事没做呢……
死了的话,就真的没法做了吧……
死了的话,就连怀念也没法做到了吧……
“呜呜呜……”
奈布抱着最后的酒在房子里纵情发泄。
……
“奈布,你有没有抱怨过上天啊。”罗比问。
奈布咳了两声,摸了摸罗比的头,说“肯定啊……不过,就这么接受命运的摆布的话,是不是太不像话了?”
“那你做什么了啊?”
奈布继续说“我直面它了啊……”
他是这么说的,翻着一年前自己写下的笔记,他摸索着白色的纸页,松子味的墨水让他很舒服。
罗比不明白,不过他到是很好奇奈布眼中的黑影男人到底是谁,后来和奈布相见了吗?
“呐,奈布,那你有没有想过那个黑漆漆。”
“有啊……不过那天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了。”奈布笑着说“其实啊……我也偷偷写过东西给他呢,但是他一句都没有回我啊……”
听着男人这样的感叹,杰克也哭笑不得。
大天使约瑟夫有点同情杰克了,说:“都说了,要慎重啊,你为什么不选择给他回信,而是把那瓶酒给他。”
杰克摇摇头,如果给他再来一次,或许他会后悔吧。
……
奈布的纸上写下这些话:
先生今天天气很好啊。
其实,我觉得薇拉说的没错,确实经济才是一切,但是我觉得对于无产阶级的苏联军似乎也是不错的。
嗯……我看见了伊莱了,他的妆容好奇怪哦,但是他把自己献给了神明灵魂应该永驻了吧。
……
杰克一开始不知道为什么奈布写下这些,直到他确定奈布再也看不见自己了,才明白那是写给自己的。
……
小先生,今天的天气确实很好,她们的葬礼上的你也不再悲伤了吧?
我也不太懂政治。
事实上,我也不知道灵会去哪里……
呵呵,是的克利切先生是个有趣的人。
……
对了,先生,你叫什么名字?
……
小先生,不是我不回你的信,是我真的没法拿起笔了,我已经不能碰到任何东西了……
傻瓜,你怎么可以想死神呢?
其实我也很想给你回信,真的,我有好多话给你说,那场战争,你的队员们都一直坚信你会把胜利的消息传回去的,你的母亲也说过你回回到故乡的,你的爱人们其实给你留下了一份致歉信,你的朋友也说过他遇见你是他的幸运……
你都不知道,我其实很想告诉你的,很多事情,没必要,我……我想当面跟你说。
还有好多好多,但是我真的没法了,我碰不到任何东西,我曾多次想要拿起那支笔,哪怕你为我换上了羽毛笔,每天都会蘸好墨水,但是我什么都拿不起,我会穿过笔尖,甚至会钻到桌子里面去……
小先生,别抱怨了,我其实很想给你说话的,你有感受到吗,我每天都会给你说一声晚安,和早安,我会每天都抱抱你的,事实上都把握不好尺度,都穿过你了,呵呵呵……
……
杰克每天都会来看看奈布,不过奈布真的没再看过他了。
那天阳光明媚,床上的奈布抱着那个随记本,躺在床上,什么都不知道,肺部没有发烟的灼烧感,他睡得很舒坦。
奈布觉得脸上冰冰凉凉的,抬头了后,才发现他这一年念叨的人居然背着他。
“小先生,我叫杰克。”
奈布一惊……然后微微一笑。
他叫杰克啊。
……
“大天使,杰克这样真的没事吗?”
“有什么事,就说是我干的。”约瑟夫淡淡的说,他是大天使,他会有这个权利的。
杰克做的一切,他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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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布之所以能看见杰克,是因为他想死的心过于强烈。
一次次比死亡更加接近,杰克的样子也比上次更加清晰。
我不知道你们看得如何,有人评价吗?
哎……卑微到极点……
预告:
摄殓《涩·淳》
现实是残酷的……
这是卡尔自打出生以来就明白的道理,残酷而又恶心的世界,散发着阵阵腌臜的恶臭。
这是他第三次吐了……
靠着到处是水的厕所,他难以再次撑起身体,反胃的强烈感让他不得不再次抱住马桶……
胃里面的东西本来就没多少,除了第一次其他三次全部吐的胃酸,和他不断喝掉又吐出来的热水。
洗脸台上的水龙头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他银灰色的头发,像是糖浆粘在发根上面,一缕一缕的,配上他消瘦的脸庞,看起来格外恶心恐怖。
他稳住了身子,看着一旁的手机,只有短信的问候。
他不想打给约瑟夫……
那个男人八成又在办公室里埋头苦干……
呵呵……
反正他也觉得自己烦……
没办法啊,约瑟夫,谁叫那么倒霉遇见了我啊……
卡尔伸嶙峋的手臂,挡住了自己的视线,今天的灯光格外耀眼啊……
emmm《涩·淳》不知道什么时候完工,总之就这样吧……有机会就写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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